生 如 焰 火
那天到廣場看了一場很精彩的煙火表演。
夜幕中,臨近廣場的小山上,紅的、白的、花的,飄啊、搖啊、拽啊,一朵朵禮花在盡情地炫耀著她們嫵媚的身姿,把那臨湖的水也撩撥得格外鮮活,讓聚攏的群人也顧盼得如癡如醉;那晚,暮色中的主角分明是由焰火的舞蹈來擔(dān)當(dāng)?shù)摹?/FONT>
看吧,那煙在火中,似纏繞的絲帶,把花骨朵一朵一朵地投放;那火吐著舌頭,在向人群調(diào)皮地眨著眼睛呢。
在近乎迷戀的幻境里,一個童音飄了過來:“媽媽,剛才放的那群葫蘆娃一會就不見了,難道他們的媽媽不想他們嗎?”;我循音望去,只見一個大人牽著孩子的手在低語著,“傻孩子,他們的媽媽才高興呢;你看,那紅、黃、藍(lán)色的火焰是分別來自于鐵、鹽、銅三個兄弟星星的代表?!?;“那天上的流星不也拖著五顏六色的尾巴嗎?”;“對了,他們從老遠(yuǎn)的地方趕到這里,給我們地球裝點成礦石,我們就會把他們做成禮花燃放了。”。
聽到這里,那孩子似懂非懂地在向天上揮著小手,一邊說著“謝謝你們了……”。不知道是在想葫蘆娃呢,還是在找流星。
那一刻,我終于曉得,流星原來是地上焰火的根;人,原來也可以從焰火那里尋到屬于自己的根的。我們來到地上,終究有一天會離開的。我們的亮光擦亮了這夜空,哪怕只一點惺松的微火,我們也一定能聽得到來自于遙遠(yuǎn)的地上那句同樣的問候:“媽媽,流星的媽媽會淌眼淚嗎?”。
時刻留心別人的星星是沒有淚水的。我清楚:留下來陪人,給人造火取暖,供他們逗樂的焰火才是流星的淚雨?。豢刹?,那燃放的遺骸不正是向人瀟灑揮別的衣袖嗎?人們只看見他的歡笑,可讀懂他的故事?!
那晚,我終于沒能看完,就思考在回家的路上。
“生如焰火,生如焰火,……”,這幾個字在我的腦中怎么也揮不去。
(上文發(fā)表于今年六月九日的<今日銅陵>)
鹽和水
鹽和水的對話刻在白山黑水之間。
鹽和水的接觸從億萬年前的造海運動時就有了。
一個是凝固的四方晶體壘砌的建筑,巍然卻不失靈秀,一個把嫵媚動人的流動譜寫在白云下方。
鹽的故事里寫滿了血與火的錘煉,經(jīng)那千般斧鑿,萬般肩扛,終于走出大山,偶露一下真容,更要被人們品味,從此勞動的號子喊得更亮了,那是因為有了鹽的補充,勞動的漢子從不吝嗇把汗水灑向養(yǎng)育自己的一方土壤。
鹽最終要被水帶進(jìn)海里去的,人們越發(fā)豪邁,汗水流淌得更歡了。
我第一次地看見鹽和水的親吻是在工地上,在球場上,在歡呼躍動的人群中間。那閃閃的汗珠分明是鹽的魂魄啊。
鹽溶于水,是的,鹽和水演繹的是一段輕喜劇,是上天造就的完美聯(lián)姻,你難道沒有看見鹽和水的比例達(dá)到符合人體生理的標(biāo)準(zhǔn),一旦注入到病人的體內(nèi),就可以重新點亮健康的火種。從此人間有了一絲亮色,那是從鹽水?dāng)y手走進(jìn)人們的身體開始的。鐵一般的意志,水一樣的善于接納,一旦匯合在人的身上,生命的姿態(tài)幾臻于完美,定會綻放出華光。
鹽,你離開山,你變化了巖石的姿態(tài),換一副流動的面孔來到大海的深處。你離開海,被風(fēng)傳送,被陽光刷凈潔白的面容,你又回到了人群中間。
海是水族的世界,一切屬水的生命,包括水本身都在海里得到釋放的的機(jī)會。鹽族兄弟也在那里得到了安身之所。雖然他們知道自己只是獲得短暫的回歸,他們最終要和水一道走進(jìn)人群的。
在萬家燈光點亮的絢爛里,分明映照著鹽和水這對最佳搭檔的絕美融合,更有留給人的咸咸回憶。 我驕傲,我是一粒鹽
我從高山之巔走來,奔流的河是載我到遠(yuǎn)方的風(fēng)帆,當(dāng)我跨進(jìn)海的門檻,我從略帶咸澀的海水那里找到了自己。
太陽的蒸騰還原我潔白的本色,朔風(fēng)的篩選塑造我棱角分明的造型,我是鹽粒,和山一樣堅硬挺直,擲地有聲。
水是我的兄弟,海是我的搖籃,大地是我的父母,而我卻要到人群中去,盡管兄弟們一再挽住我的臂膀,我卻要掙脫養(yǎng)育我的搖籃,和我的父母匆匆話別。我來到了人群中間!
是光要發(fā)熱的,是鹽要留下咸味,當(dāng)勞動的人們揮灑汗水擁抱太陽的時候,我悄悄地親吻著他們的額頭。
自從人類從海中誕生,海里鹽分的比例就在他們的身體里復(fù)制下來。人們需要我,我也離不開他們。我要幫人在勞動中把夢境里的殿堂建造,我會讓勞動的號子唱得更歡;汗水滾動,閃著晶瑩的光,是我站在太陽底下的樣子,我和兄弟們從人們的體內(nèi)打個滾,再被揮動的衣袖甩向地面,呵,我又回到了父母那里,高山大地是我的家,工地車間是我玩耍的地方,勞動的人們,咦,我剛剛打他們的血管里奔流飛馳。
我是一粒鹽,我的姿態(tài)如此豐富,人生盡顯豐滿,甚至有些驕傲了。我和我的鹽族兄弟經(jīng)常見面,我們同水族姐妹們團(tuán)結(jié)得如此和諧緊密,大家一起從地上出發(fā),歇腳在人群里,逗留在天上,然后風(fēng)把我們送回海的搖籃里,我們聚集到一處,幸福地等待著下一次遠(yuǎn)征。
我真的驕傲,我自由的來往于天上人間,變化著無窮的身姿;就像一滴水里折射一個世界,我躺在路上給人鋪路,我仰望到了星空的世界,我爬進(jìn)人們血管逛一圈,我玩遍了人體世界里的山川河流。
我是誰?那被埋進(jìn)山脊梁的,那掛在孩子眼角的,那躲進(jìn)潮濕空氣里的,不都是我嗎?我相信,我所有的兄弟一個也不會被落下,我們都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世界,在生活的海洋里過得很好。
鏡子的傳說
真的在心里惦念著一段故事,一個傳說,一個關(guān)于城市的描述。我把身邊的城市想象為一面鏡子。我是生活在鏡子里面呢。
我一點不曾懷疑過,我是在鏡面似的湖里度過夏天的,那云還掛在天上的時候,我就撲通掉進(jìn)了一汪碧水里。那座湖是城市的驕傲,也有人說,這座有著久遠(yuǎn)冶銅歷史的城市,整個四季都泡在揮汗如雨的勞動里,那汗水,經(jīng)過風(fēng)媒的傳送,拋到云朵那里轉(zhuǎn)了個彎又落在了城市的臂彎里,于是有了湖的來歷,人們更加懷念那段和湖水相伴的日子。
湖水是城市的鏡子,馬路是鏡子,樓房和車輛也是,特別是在江南的雨季里,這些精巧的鏡子別在城市的腰間,被擦得很亮,照得人們從里到外都清爽爽的,他們一個個奔跑在雨里,揮著小傘把水窩踩得一圈圈漾開去;孩子們更不會忘了捧起雨點在手心洗凈自己的小臉。城市很美,鏡子里的城市更美,人們在明鏡般的街道里照見了自己清澈的影子,就像游魚一般,倏地鉆進(jìn)了雨簾里,任憑風(fēng)把街市打磨得像水面般平整。
城市啊,我在你的鏡子里,可你,不也照在我的手中嗎?我的雙手不會放松的,如同握在我手中的銅鏡,經(jīng)我一遍遍地精心打磨,或許會照見古人的,他們曾講過“以銅為鏡,可以正衣冠”之類的話,使我不敢掉以輕心,我怕自己身上染了灰,會讓這座干凈的城市從此不再光鮮。
于是我走進(jìn)城,溶入了和藹的人群里,我捕捉到的每一卷勞動畫面都令我感動,如音樂般流淌在心間,如月光般傾瀉到湖面,我感到身心愉悅地投入工作,就是讓精心打磨的鏡子能夠換上新妝,我們把城市打扮得亮亮的,鏡子就會照見我,更會洗凈我,一定會的。
作者:銅陵縣鹽業(yè)公司 吳謙